第七章 巧言善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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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连闷热了好几日，好不容易碰到凉爽的下雨天，唐不凡撒丫子在院子里跑。
胖丫好几次拿着伞追出去，愣是劝不回来，眼看着唐不凡在玩泥巴，她就要出去把人带回来。
“让他玩吧。”
“可衣裳都弄脏了啊。”胖丫着急。
“洗洗就是了，他也许久没这般玩闹了。”
自从陈培尧被带回家，明氏愁云惨淡，七岁的孩子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，自然不会闹腾，再加上上次在祠堂也被吓坏了，今日也算是放开了。
玩了一个尽兴，晚饭姐弟两人一起去饭厅，陈培尧和明氏已经在了，等他们两人一坐下就开饭。
“不等哥哥吗？”唐娇问。
明氏拿筷子的手一顿，唐九德说：“他身子不舒服，就不过来了。”
身子不舒服？
难道是因为今日淋雨的缘故？
唐娇也没多留意，吃完晚饭回了房间。
可明氏看着唐娇跟那个外室子走得近，她心里就跟拧了疙瘩一般，难受得很，忍不住就找了周氏，倾诉这些委屈。
*
这场雨下到了第二日，唐娇在屋子里做着缂丝，胖丫走了进来，笑得没心没肺。
“小姐，刚刚奴婢出门，正好碰到闵少爷被抬回来，闵少爷说被人套麻袋打了，也没见有外伤，就是下不了床，二夫人这会儿在夫人院子里哭天抹泪呢。”
不见外伤不过是她说说而已，没想到那小无赖还真有这样的本事。
“那你去听听二夫人和我娘说了什么。”
“嘿嘿，小姐放心，我让夫人院子里的春婶儿帮忙听着呢。”
“鬼机灵。”
胖丫搬了凳子坐到旁边，看着唐娇在飞梭引线。
“小姐您这是在做那个贺寿图吗？您真厉害。”
胖丫眼睛不眨地看着，也没打扰。
快到中午时春婶儿过来了。
“二夫人过来我就知晓她没安好心，果然，说了没两句就提起小少爷上私塾的事，说咱们小少爷还小，上私塾怕被欺负，要把她娘家侄子接过来做咱们小少爷的书童，也能保护咱们少爷。”
胖丫听了直骂娘。
“呸，想的倒是美，自己一家占便宜就算了，竟还想用唐家的东西帮衬娘家，脸皮比那城墙还厚，真当唐家是开善堂的啊！”
唐娇做着缂丝头都没抬，“娘同意了？”
“是，夫人哪里有二夫人那些心眼儿，当即就应了下来，估摸着这时候二夫人都回娘家去接人了。”春婶儿说。
唐娇放下了梭子，从始至终神色都很平静。
“好，我知道了，麻烦春婶儿跑一趟。”
“小姐客气，这是我们该做的。”
等春婶儿离开，唐娇视线才落在胖丫脸上，“日后那些话别当着旁人说。”
“啊？”胖丫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是刚刚说二夫人的那些，“小姐，春婶儿没关系的，她可是咱府里的人。”
“一个府里的就能保证一条心吗？”
上一世能真正做到护主的也就是胖丫了，其余那些人她一概不信。
“奴婢知道了，可小姐，二夫人那边怎么办，难道真让她娘家侄子留在咱们府里啊，有二爷一家好吃懒做就算了，她娘家人来算怎么回事？”
“自然不会。”
上一世周氏也把她娘家侄子接到了唐府，还让那孩子跟着唐九德做生意，日后为二房掌控唐家出了不少力，不过那都是几年后的事，如今周氏提前把她娘家侄子接过来了。
“小姐有何方法？”
唐娇轻笑，“现在还没有。”
“啊？”胖丫失望，不高兴地撅着嘴。
“你倒先愁上了，过来，我教你缂丝。”
胖丫瞬间不好意思，“我脑子笨，学不来这个。”
其实心里很想学的，不然也不会在旁边一坐一上午。
唐娇何尝不知晓她的心思，“你且认真学，学多少是多少。”
胖丫红着脸坐在旁边，双手放在膝盖上很是认真。
缂丝工序复杂，每一步都相当重要，光是做一个经面就用了一个时辰。
胖丫刚接触缂丝，用的是半腿高的小织机，做的篇幅不到半尺，让唐娇在经面上给她画了两只嬉戏的蝴蝶。
定了白底，两只蝴蝶要做到立体感要用到四种黄色。
唐娇帮她挑好了丝线，然后教她如何使用拨子和梭子，让她先做，等做到蝴蝶部分她再给讲戗色。
缂丝就是需要心细，看着胖丫慢慢上手之后唐娇去做自己的。
屋子里一时间寂静得只剩下拨子刷纬线的沙沙声，很是平和。
织机前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，一下午的时间唐娇也才做了一掌宽。
天暗下来之后屋子里光线暗，伤眼睛的很，唐娇休息了一会儿就去饭厅吃晚饭。
今日她过来，陈培尧竟已坐到了饭厅里，正在跟唐九德说着什么。
一一见礼，随后唐娇坐到了唐不凡身边，和陈培尧只隔了一个位置。
之后开饭。
吃着，唐娇突然就提到了唐不凡读私塾之事。
唐九德一副不上心的样子，“他才多小啊，上什么私塾？浪费银子。”
刚想附和唐娇两句的明氏一听他这话脸色沉了下来，却也抿着唇没说话。
“不小了吧，我看那些读私塾的孩子比不凡小的是。”
唐九德微拧着眉，还想反驳，就见唐娇看向陈培尧，问：“哥哥是几岁启蒙的？”
陈培尧看了她一眼，道：“三岁。”
“看吧爹爹，哥哥如此聪慧定然和他早早启蒙有关，弟弟现在七岁，送到私塾也不晚，难道爹不想看咱们家未来再多一个顶梁柱吗？”
这话就说到了唐九德的心上了，只要是对唐家有利的事，他绝对不会拒绝。
“行，那我让人留意着私塾。”
唐娇碰了碰唐不凡的胳膊，道：“不凡，还不快谢谢爹，你看爹多疼你啊。”
唐不凡还一副置身事外的懵，下意识就按照唐娇说的做了，可是满足了唐九德的虚荣心。
“你可要好好读书，别辜负了爹对你的期待。”
“是。”
唐娇敛下双眼，遮挡了眼底的讽刺。
就在这时，一直沉默的明氏突然开口道：“既然不凡要读书，就缺一个伴读，今日弟妹同我说起这事，我已经应允了她娘家侄子。”
唐娇看向唐九德，果然见他脸色难看，“你应了？我说你怎的这般没脑子？伴读就不需上交束脩了吗？一年几两银子扔出去，你当咱家的钱得来的容易啊！”
一顿训斥，明氏委屈的红了双眼，“我，我这已经答应了，再说了，不凡是唐家少爷，若是去私塾连个伴读都没有，岂不是让人笑话？”
唐九德心疼钱，但事情一旦上升到面子程度上，他又觉得很对。
唐娇赶忙放下了筷子道：“爹，女儿想，当初哥哥读书定然也是没伴读的，不照样如此优秀，依女儿看，不凡也别带伴读了，让他自己也能锻炼一番，你觉得呢哥哥？”
她那双纯净的大眼睛看向陈培尧，笑意盈盈。
陈培尧面上不显，心里暗骂了一声小狐狸。
“我觉得妹妹说的是。”
胖丫好几次拿着伞追出去，愣是劝不回来，眼看着唐不凡在玩泥巴，她就要出去把人带回来。
“让他玩吧。”
“可衣裳都弄脏了啊。”胖丫着急。
“洗洗就是了，他也许久没这般玩闹了。”
自从陈培尧被带回家，明氏愁云惨淡，七岁的孩子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，自然不会闹腾，再加上上次在祠堂也被吓坏了，今日也算是放开了。
玩了一个尽兴，晚饭姐弟两人一起去饭厅，陈培尧和明氏已经在了，等他们两人一坐下就开饭。
“不等哥哥吗？”唐娇问。
明氏拿筷子的手一顿，唐九德说：“他身子不舒服，就不过来了。”
身子不舒服？
难道是因为今日淋雨的缘故？
唐娇也没多留意，吃完晚饭回了房间。
可明氏看着唐娇跟那个外室子走得近，她心里就跟拧了疙瘩一般，难受得很，忍不住就找了周氏，倾诉这些委屈。
*
这场雨下到了第二日，唐娇在屋子里做着缂丝，胖丫走了进来，笑得没心没肺。
“小姐，刚刚奴婢出门，正好碰到闵少爷被抬回来，闵少爷说被人套麻袋打了，也没见有外伤，就是下不了床，二夫人这会儿在夫人院子里哭天抹泪呢。”
不见外伤不过是她说说而已，没想到那小无赖还真有这样的本事。
“那你去听听二夫人和我娘说了什么。”
“嘿嘿，小姐放心，我让夫人院子里的春婶儿帮忙听着呢。”
“鬼机灵。”
胖丫搬了凳子坐到旁边，看着唐娇在飞梭引线。
“小姐您这是在做那个贺寿图吗？您真厉害。”
胖丫眼睛不眨地看着，也没打扰。
快到中午时春婶儿过来了。
“二夫人过来我就知晓她没安好心，果然，说了没两句就提起小少爷上私塾的事，说咱们小少爷还小，上私塾怕被欺负，要把她娘家侄子接过来做咱们小少爷的书童，也能保护咱们少爷。”
胖丫听了直骂娘。
“呸，想的倒是美，自己一家占便宜就算了，竟还想用唐家的东西帮衬娘家，脸皮比那城墙还厚，真当唐家是开善堂的啊！”
唐娇做着缂丝头都没抬，“娘同意了？”
“是，夫人哪里有二夫人那些心眼儿，当即就应了下来，估摸着这时候二夫人都回娘家去接人了。”春婶儿说。
唐娇放下了梭子，从始至终神色都很平静。
“好，我知道了，麻烦春婶儿跑一趟。”
“小姐客气，这是我们该做的。”
等春婶儿离开，唐娇视线才落在胖丫脸上，“日后那些话别当着旁人说。”
“啊？”胖丫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是刚刚说二夫人的那些，“小姐，春婶儿没关系的，她可是咱府里的人。”
“一个府里的就能保证一条心吗？”
上一世能真正做到护主的也就是胖丫了，其余那些人她一概不信。
“奴婢知道了，可小姐，二夫人那边怎么办，难道真让她娘家侄子留在咱们府里啊，有二爷一家好吃懒做就算了，她娘家人来算怎么回事？”
“自然不会。”
上一世周氏也把她娘家侄子接到了唐府，还让那孩子跟着唐九德做生意，日后为二房掌控唐家出了不少力，不过那都是几年后的事，如今周氏提前把她娘家侄子接过来了。
“小姐有何方法？”
唐娇轻笑，“现在还没有。”
“啊？”胖丫失望，不高兴地撅着嘴。
“你倒先愁上了，过来，我教你缂丝。”
胖丫瞬间不好意思，“我脑子笨，学不来这个。”
其实心里很想学的，不然也不会在旁边一坐一上午。
唐娇何尝不知晓她的心思，“你且认真学，学多少是多少。”
胖丫红着脸坐在旁边，双手放在膝盖上很是认真。
缂丝工序复杂，每一步都相当重要，光是做一个经面就用了一个时辰。
胖丫刚接触缂丝，用的是半腿高的小织机，做的篇幅不到半尺，让唐娇在经面上给她画了两只嬉戏的蝴蝶。
定了白底，两只蝴蝶要做到立体感要用到四种黄色。
唐娇帮她挑好了丝线，然后教她如何使用拨子和梭子，让她先做，等做到蝴蝶部分她再给讲戗色。
缂丝就是需要心细，看着胖丫慢慢上手之后唐娇去做自己的。
屋子里一时间寂静得只剩下拨子刷纬线的沙沙声，很是平和。
织机前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，一下午的时间唐娇也才做了一掌宽。
天暗下来之后屋子里光线暗，伤眼睛的很，唐娇休息了一会儿就去饭厅吃晚饭。
今日她过来，陈培尧竟已坐到了饭厅里，正在跟唐九德说着什么。
一一见礼，随后唐娇坐到了唐不凡身边，和陈培尧只隔了一个位置。
之后开饭。
吃着，唐娇突然就提到了唐不凡读私塾之事。
唐九德一副不上心的样子，“他才多小啊，上什么私塾？浪费银子。”
刚想附和唐娇两句的明氏一听他这话脸色沉了下来，却也抿着唇没说话。
“不小了吧，我看那些读私塾的孩子比不凡小的是。”
唐九德微拧着眉，还想反驳，就见唐娇看向陈培尧，问：“哥哥是几岁启蒙的？”
陈培尧看了她一眼，道：“三岁。”
“看吧爹爹，哥哥如此聪慧定然和他早早启蒙有关，弟弟现在七岁，送到私塾也不晚，难道爹不想看咱们家未来再多一个顶梁柱吗？”
这话就说到了唐九德的心上了，只要是对唐家有利的事，他绝对不会拒绝。
“行，那我让人留意着私塾。”
唐娇碰了碰唐不凡的胳膊，道：“不凡，还不快谢谢爹，你看爹多疼你啊。”
唐不凡还一副置身事外的懵，下意识就按照唐娇说的做了，可是满足了唐九德的虚荣心。
“你可要好好读书，别辜负了爹对你的期待。”
“是。”
唐娇敛下双眼，遮挡了眼底的讽刺。
就在这时，一直沉默的明氏突然开口道：“既然不凡要读书，就缺一个伴读，今日弟妹同我说起这事，我已经应允了她娘家侄子。”
唐娇看向唐九德，果然见他脸色难看，“你应了？我说你怎的这般没脑子？伴读就不需上交束脩了吗？一年几两银子扔出去，你当咱家的钱得来的容易啊！”
一顿训斥，明氏委屈的红了双眼，“我，我这已经答应了，再说了，不凡是唐家少爷，若是去私塾连个伴读都没有，岂不是让人笑话？”
唐九德心疼钱，但事情一旦上升到面子程度上，他又觉得很对。
唐娇赶忙放下了筷子道：“爹，女儿想，当初哥哥读书定然也是没伴读的，不照样如此优秀，依女儿看，不凡也别带伴读了，让他自己也能锻炼一番，你觉得呢哥哥？”
她那双纯净的大眼睛看向陈培尧，笑意盈盈。
陈培尧面上不显，心里暗骂了一声小狐狸。
“我觉得妹妹说的是。”